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题记
“啪”的一声,灯盏闭上了眼睛,音响静默了声音,空荡荡的家中就这样暗了、静了,只剩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手足无措。就如同被遗弃在黑暗里的孩子。
原来父母不在的家中,停电是如此的让人孤寂、无助。
久久伫立在黑暗中,茫然无措的我突然想起了电话,彼时唯一尚能工作的电器。如同溺水之人遇到了一叶扁舟,我毫不犹豫地抓起它。无边的黑暗里,我讶异地发现,即使眼前是
黑茫茫的一片,我也能依旧熟练地拨出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牵引。
话筒中久久的“嘟嘟”声,令人焦躁不安。终于,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怎么了?”
“家里停电了。”
噼里啪啦,传来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电话那边,妈妈似高山流水般温柔的声音轻轻传来:“我马上就回去,你先到客厅去找找吧,最右边的抽屉里放着些蜡烛和火机。”我知道,只有妈妈记得这些。
跌跌撞撞地来到柜前,慢慢拉开抽屉,一股甜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把这无垠的黑暗也衬得温柔了。“真香。”我陶醉地扇动着鼻翼,深吸了一口气,“嗯……水果味的吧。”
“没错,葡萄味的呢。”小心翼翼地摁动火机,将蜡烛点亮,橙色的火焰舞动起来,仿佛把茫茫黑暗撕裂了一个小口。不禁令人想起妈妈的笑容,那让我最依恋的温柔。
电话那头的她并不着急挂电话,用平静而温暖的语调讲述着我们共同拥有的却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故事:“你小时候不喝牛奶,说是有股腥味,我就把水果汁和牛奶拌在一起,你最喜欢葡萄味的,每次喝完都眯着眼笑。三四岁的小孩,吃完什么身上就会带着什么味。我经常喂你葡萄奶,所以家里到处都有股酸酸甜甜的葡萄味。”
酸酸的,甜甜的,如同眼前摇曳的蜡烛在静静地舞蹈。火焰里包裹不住的葡萄香气芬芳了家中的每一寸空气,芬芳了我的呼吸,我的心。
我无法想象,为什么妈妈如此细心地收藏着往昔,如数家珍般地道出我的点滴,她不是常常抱怨说人老了,记性坏了吗?我承认,我是彻底地将这故事忘了,很随意地扔在了记忆的角落。我的思想很容易接受新东西,也会轻易地忘记一些什么,包括那最基本最真实的爱。而妈妈则不同,她是岁月的收藏者,永远走在我身后,悄无声息地拾起我遗漏的心情和初始的纯真。
我感到眼中有些潮湿,轻声说:“妈,您还记得呢。”妈妈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怎么会不记得呢?”泪水肆意地布满脸庞。是啊,怎么会不记得呢?
XX年前,她的爱将我们的故事抒写得如童话般美好。XX年后,她用我们共同的回忆芬芳了我的心。
她让我相信,空气里淡淡的葡萄味道将永远弥散在我的身旁,因为那是妈妈爱的味道。
那一刻,我知道,眼前的火焰中,跳动着的,是永恒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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