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住的小区里,每栋楼房的第一层都是供业主停车的车库,不过为了满足社会中某些“特殊”人群的购房需求,小区物业也会将车库卖给有需要的人。就这样,小区车库的用途多了起来。
我家楼下的车库就入住着一对老夫妻,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靠捡废品的钱来维持生计。在我们搬入小区前,他俩就已经住下了。我曾走过他们的房门,忍不住往里张望:一张用木板搭的床,一个又大又旧的收音机,一张桌子再加两把小椅子和一个5平米不到的厕所。屋子面积不大,家具少得可怜;不过,成堆的废品倒是应有尽有。一年四季,他们的屋子就没“空”过。
早春,小草刚钻出土来,大块的硬纸壳,木板在草地上尤为明显,他们来了。老头儿肩上担着一根长长的的扁担,两头分别挂了一个大红麻袋,一个用来装纸壳,一个用来装木板。而老太呢,背上背一个破烂的双肩包,用来装瓶瓶罐罐。他们一个前一个后,这里走走,那里瞧瞧。中午就着榨菜吃两个一元一个的大馒头,下午太阳落山才回家。每天如此,收获不少。
酷暑,烈日高照,每天早上很早散步的外婆总能看见他们夫妻俩,他们说:“早些出门,中午就能回家歇会儿。还不用晒太阳哩!”暑假的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在下午出门玩一会儿,当我拿好滑板时,正好四点半,我还想着:老头儿老太要回来了。果然,刚滑两圈,小区门口出现了两个瘦小的身躯,慢慢走过来。当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从老头儿口袋里掉出一元钱,落在地上很响很响,当我再看老夫妻的时候发现他们脸上挂着笑容,老太嘴里还念念有词:“木板15,
报纸20,罐子25……”往袋子上看,又扁又平,一看就是刚卖完废品。于是我迅速拾起钱,大声喊道:“爷爷奶奶,你们掉钱了!”他们停了下来,从身旁过的人们也停了下来。就这样,时间仿佛静止了,老太脸色有些难堪,老头儿的笑脸也早已不见。过了一会儿,老太对我说:“小孩儿,你拿走吧!这钱不是我们的,你看错了,快回家吧!”说完就与老头儿一起走了。留下小小的我站在那儿。
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对,我亲眼看见钱从老头儿口袋掉出。莫非,他们认为我拿钱去侮辱他们?!不,我才没有!到家,我很是委屈,那一块钱,我将它将它放回了地面……
深秋,老头儿老太仍旧一张一张、一片一片地捡拾着,背越来越驼……晚上,老头儿和老太偶尔出来散散步,地上的落叶多得像他们头上的白发,数也数不清。他们就这样一直围着花圃走着,一圈,一圈,又一圈……
寒冬,天气逐渐变冷,他们穿的衣服却还如秋天一般的单薄,所以老头儿经常将老太的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一天晚上,我从学校回来,经过他们房前,发现老夫妻坐在外面,人手一个2元钱的玉米馒头,我还注意到原来的榨菜居然换成了10元一瓶的“鲜三丝”!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发财了还是中彩了,今天竟如此“奢侈”!不过两人还挺甜蜜的,看着让人心里顿生暖意。
他们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捡废品。直到前年夏天的暑假,突然,我发现老头儿老太不见了,去他们屋子,人也没有,东西也被搬空了。
他们,去哪儿了呢?我想:他们实在是老了,也许是攒够钱去享受天伦之乐了吧……我默默祝福两位老人健康幸福!用心守护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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