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
——题记
深秋的清晨,我在闹钟的“嗡嗡”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窗外雨声淅沥,寒风用力拍打着窗。我忍着严寒,挣扎着爬下床。
“妈妈,你今天能不能送我?”我踌躇着,终究还是轻轻推开父母的房门。
“这么冷的天就别让你妈妈送了,自己拿钱打车吧。”里面传来爸爸略带指责的声音。
我明白爸爸的意思。妈妈脚上的烫伤还没完全愈合,不宜走动过多,且正是流感肆虐的时节。本就不报多大希望的我一面暗暗自责自己的不懂事,一面沉默着退出房间。
“没关系,我送她。”暖黄色的灯光忽的照亮黑漆漆的房间,映着妈妈带笑意的脸。
我咧开嘴笑起来,三两下收拾好书包跑出门外,仿佛昨天的事并没有发生。
地下车库一如既往的安静,车门闭合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而突出。妈妈一面发动着引擎一面笑着说:“其实早晨偶尔送送你,妈妈觉得挺开心的。‘世上只有妈妈好。’要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才懒得送呢。”
我笑着应声。雨点打在车窗上,和着妈妈絮絮叨叨的言语。车里开了暖气,对比起路上冷得瑟瑟发抖的行人,车里显得格外舒适。
“以后高中留在本地,妈妈平时也能开车接送你。”十字路口亮起红灯,妈妈踩下刹车淡淡说。
我低头不作声,心想还是回避不了这个话题——就在昨天,我们再一次因为高中的选择爆发了争论。妈妈认为外地学校压力过大,我承受不了。我却固执地想要远离父母的管辖,去更好的环境发展。
若是以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可此时当我望向妈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无意间看到了她脸上的疲倦,还是注意到她平淡语气里透出的“妈妈希望你能留在我们身边”的请求?
少不更事的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早早规划好了自己的前程,以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可我们不明白,当自己一路披荆斩棘奔往心中所向时,有一个人一直默默跟在我们身后,拾起我们遗落在半路的勇气和信心,诠释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时时刻刻提醒我们:有一个叫作“家”的地方,它的大门永远为我们敞开。
妈妈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我有点别扭地把头扭向窗边,装作在看窗外雨景,视野却模糊一片。我不敢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怕她察觉到我的小动作;也不敢开口说话,怕她听出我声音的哽咽;我暗自祈祷绿灯快亮起来,这样她就能专心开车而注意不到我的异样。
正所谓,只有在朦胧黯淡时才念及灯火光亮,只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怀念阳光温暖,只有在乡愁涌动时才痛恨旅途遥远。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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