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切记忆(二)

时间:2022-07-15 19:57:09 阅读: 最新文章 文档下载

(四)我瘦小,但也会反击!

文文弱弱,瘦瘦小小的我在学校属于最平凡的那一个。不爱说话,不爱对着那群唧唧喳喳的女生一起转花。记得当时班里有一个不爱学习但却特别皮实的男孩子叫冯磊,就连班上高大的男生都会对他退避三舍。

也不知道哪天他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对着我连吼带叫。我忍了,坦白说,我从不想与谁为敌,更不想我瘦弱的身体碰到茅坑里的石头。我告诉自己:“忍”!可我的能忍却被他看作是懦弱。脏兮兮的黑手来拽我头上的花蝴蝶。

“放开我的辫子!”“我不放,你能怎么样?”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的声音中有着难得的冷静。这种声音让他甚至有了点点胆怯。我能感觉他的手犹犹豫豫松了又重新攥紧。因为旁边围观的人开始高高大喊,起哄。就象是期待好久的戏终于拉开序幕。

“我,我,我就是不放!”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右拳已经挥了过去。用劲之猛连自己都怀疑有神人附体。“奥,奥,打,打”不知道是他平时欺负人太多,还是想看热闹的人开始喝彩!人群竟然有了沸腾的感觉。

而我就一个感觉:“敢扯我的头发,我和你拼了!”我如一个发疯的小鹿,跌跌撞撞的随手乱打。许是我刚刚的拳头让那个小伙伴有点晕乎,也或者是他从没见过我如此英勇,他竟然站着停了半刻。

“冯磊,上啊,打啊,你怎么还怕一个小不点”。喊声仿若兴奋剂,让他一下子又呲牙咧嘴凶起来。他的一个拳头就挥过来。我一闪,他没打到我,却将拳头打到了我老师的身上。

老师一声大吼,“你们到底还有完没完?”边说边将扭成一团的我俩分开。“老师,她先打的我!”冯磊恶人先告状。“怎么回事”此时的男老师柔柔的问我。“老师,是他先扯我头发的,我让他放开他偏不。”老师就把围观的同学都叫来。碍于冯磊的无赖个性,许多的同学都不敢吱声。

“老师,是冯磊先打的她,我可以作证。”人群中一个弱弱的声音清晰的说。

我抬头,见是我班的胆小鬼萧强。这男生平时胆小如鼠,真没想到这会还挺见义勇为的。围观的同学见有人出头,也纷纷大声告着冯磊的状。

“老师,冯磊老爱拽我的头发,还不让我告诉您!”

“老师,冯磊他老抢我的好东西,还威胁我不能和我父母说!”

“老师,他动不动就打我,还不兴我还手的……”老师恶狠狠的批评了冯磊。最后不无幽默的说:“冯磊啊,记住,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们笑,冯磊哭丧着脸。我偷偷看看那个胆小鬼。他也正悄悄看我。我们会心一笑,都快速低下了头。

(五)关于年的记忆

小时候的年是我最期盼的。进入腊月,家家户户就开始忙年了。先是把鸡、鸭、猪的粮食准备好。那时六畜是不喂饲料的,都是用地里产的玉米,地瓜喂食它们。那时,没有电磨,这玉米地瓜还得用石碾碾成细末,于是这活也就自然成了我和大姐的主要任务。

那时,我家喂着两只母猪,外加小猪仔。还有20多只鸡,外加妈妈喂的4只大白鹅。需要准备的饲料便可想而知了。那时是天天推碾,上午一椽子(盛粮食的器皿),下午一椽子。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妈家的两个闺女听话,干活。也许就是从那时看我们天天推碾的原因吧。

把鸡、鸭、猪的粮食贮备足了也就到了腊月二十左右了。此时,年集的到来,才真得为我们拉开了美梦的序幕。

腊月24日,是辛庄大集。父母会在临赶集的前夜盘算着给大哥买什么衣服,给我和姐姐买什么样的外套。我们三个小小的脑袋便会聚在父母面前嘻嘻傻笑。

也是,那个时候,一年中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父母才会大方的给我们买我们自己喜欢的衣服。不管那时的价格是贵还是奢。于父母而言,已经无所谓。过年了,孩子必须得穿着自己喜欢的新衣服,好像只有这样,他们的孩子才会在新的一年有无数的快乐。

终于在期盼中,腊月二十四年集来到了。我坐在爸爸高高的金鹿自行车前面,后座上是我亲爱的妈。看到路上有行人,我会威风的晃动着车铃铛,“叮铃铃,叮铃铃”那声音好清脆,好悠长!

大哥的自行车后面托着姐姐,时不时的,大哥会越过我和老爸的自行车。我会喊着:“爸,快点,快点,撵上哥哥,咱做第一!”母亲会在后面担心地喊:“慢点,慢点,恩爷俩别比赛碰着了人家。”那话语好像每个年集都会喊。那声音,现在想着还在眼前。

到了辛庄集上,感觉那就是进了大城市。人特别多,你挨着我,我挤着你。母亲会紧紧拉着我的手,害怕小个子的我被人流淹没。年集的东西也特别全。有卖衣服的;有卖鞋子的;有卖床单被褥的;还有卖些日用百货的。当然最多的就是那红红的对联,还有那霹雳啪啦的鞭炮。父亲会给我们三个人一人先买上个又酸又甜的糖葫芦,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让我至今认为是舌间最美的享受!

溜达一圈,新衣服,新鞋子,还有我们最爱的烟花。就在父母的讨价还价走进了我们的大包小包里。采购完毕,一家五口在拥挤的豆腐店前吃个火烧,来块酱豆腐。那幸福全部坦露在阳光中。

大年三十的除夕,更是最最幸福的时候。我和姐姐在院子里扯着嗓子,放着烟花,唱着童谣转着圈圈。哥哥就和妈妈一起包饺子。炸菜。等厨房里飘来香香的肉的香味时,那就是爸爸喊我们啃排骨的时候。大哥,姐姐还有我依次坐在爸爸的身边,爸爸就笑嘻嘻的依次给我们分吃排骨。

排骨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几个摸着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再看着老爸将排骨还有猪腿骨头放到大大的锅里。放上白菜,加上平时晾晒的芸豆还有萝卜等放到锅里。炖煮上大半个小时,香香喷喷的大锅菜了就出炉了。只是,现在再吃好象也没有了那种小时侯的味道。

初一的早上,都是不睡懒觉的。妈妈说,大年初一睡懒觉的小孩老天爷是不喜欢的。其实,就算让我们睡,我们也会兴奋的早早醒来,因为还要起来穿新衣服,给长辈拜年的。

起床时,常常是母亲正好让饺子出锅。我们会抢着吃金钱饺,所谓金钱饺就是里面有硬币的饺子。那时不知道硬币是母亲悄悄放上的。母亲说在大年初一谁能吃到金钱饺子谁就会一年好运,一生富足。通常我们几个都会吃到,当然好心情也会在一天中满满充盈着。

吃过早饭,我们就穿着各自的新衣服,在大哥的带领下,一起出门给长辈拜年。说是拜年其实就是到供奉着家堂牌位的人家去磕头。

我是最小的,跟在姐姐后面,姐姐跟在大哥后面。现在脑海中一直留存着拜年的场景。每到一家,作为主人的大娘婶婶通常都会热情的让我们吃糖果,瓜子。因为我最小,所以第一个让着吃的人儿就是我。腼腆的我看看姐姐。大娘就说:“来,大妮,你拿着吃,你吃小二子才吃!”姐姐边说不吃边看着大哥。大娘看到了,又把盛糖果的盒子给大哥:“来,老大。你抓着吃,你吃你俩妹妹才吃!”哥哥看人家是实心诚意的让我们吃,就用手抓一把分给我和姐姐。或者是哥哥就说:“大娘婶子让吃,咱们就抓着吃吧!”姐姐看哥哥吃了也去拿,我看姐姐吃,我就再去拿。我永远是哥哥姐姐的小跟屁虫。

等口袋里装不下那五艳六色的糖果时,我们三个就忽忽跑回家。你以为我们回家做什么,那就是放下糖果再去另一家。呵呵,现在想想幼时,我们的口袋就是一个大大的聚宝盆哈。

现在超市里各种糖果让人目不暇接,但再也找不到小时吃到糖果的欣喜。

(六)月光中的嬉戏

“吃完了么?走!”“等等,马上!”“等等我啊,我也去!”这就是小时候我们兄妹三人固定的台词。首先说话的是哥哥,然后是姐姐,最后就是慢腾腾的我。你以为我们去哪啊?哈哈,其实我们就是在院子里打架,捉迷藏。

因为我们有三个人,所以从来不会因为没有人陪着玩而寂寞。打架时哥哥一个人一伙,我和姐姐联手。哥哥是小偷,我和姐姐就是威风凛凛的女警;哥哥是大侠,那我和姐姐就是穷凶极恶的黑道玫瑰。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进行角色转换。

我们会想着各种故事情节,哥哥是一个资深的导演,姐姐是女主角,我则是永远的打酱油的小角色。包括打架先出那个手都是有严格规定的。那是,高贵的公主,英俊的王子都曾在我们的月光中上演。当然也有老翁与乞丐,农夫和小蛇……

那次母亲生日。在月光中再次想起来小时的游戏,兄妹几个高谈阔论,甚至饶有兴趣的为母亲上演了小时候的剧本。母亲笑,眉头上的皱纹笑成了幸福的花;我们也笑,看着彼此脸上的小鱼在轻轻游。

奥,这些记忆真的很暖,正如此刻窗外的阳光弥漫在整个办公室。剪切,粘贴于此。冷的时候回头来看。只是不知道我的脑袋是否已经有了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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