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如泉涌,心如刀割。每每想起与姥姥的点点滴滴。心中就会涌动一股暖流,但也伴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愧疚。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那每一滴泪水,都是一个回忆。
“你怎么打孩子呀……”姥姥对着妈妈大声呵斥道。小心翼翼地把我护在身后,抚摸着我伤痕累累的手臂。那时的我觉得姥姥就是我的大树,为我遮风挡雨,为此,在错误面前我也更加肆无忌惮,有爱的感觉真好,有人护着的感觉更好。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嫌弃姥姥,我讨厌她那充满油渍的衣服,和身上那股浓浓的油烟味。还有那乱糟糟的头发和那双黝黑而又粗糙的手。
中秋时节,我被爸爸带到了这个我几乎快忘却的地方。还没下车,抬眼间,便看见了寒风中那个瘦小的身影,她躬着腰背,自路口眺望着。眼神里充满着欣喜与期待,寒风拍打在她干枯的脸上,也吹散了她满头的银丝。看到我们的车,她立马冲我挥了挥手,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蹒跚地向我奔来。颤颤微微的她在这有些寒意的金秋时节显得更加瘦弱,她乐呵呵地跑过来拉起我的手。那沟壑纵横、黯黑而又枯黄的手,刺痛着我的皮肤。我猛的抽开手,向后退了几步,竭力地避开姥姥。全然不顾身后的她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失落……
午饭时间,望着饭桌上的饭和菜,我本能地噘了噘嘴。白嫩的米饭上那星星点点的锅锈,显得那样刺眼。手中橙黄的竹筷上也是布满了黑斑。我嫌弃地放下手中的筷子,退身离开厨房,找自己最爱的零食去了。姥姥本想挽留,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语塞了。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看到我离开的背影该是多么失落呀!
最后一眼望向姥姥,心中弥漫着愧疚,城里惬意的生活,让我那所谓的“自尊”深深地刺穿了一颗炙热的心。现在她走了,永远地走了。此时我才知道,岁月早已将朴实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中;那股浓浓的油烟味早已沁入了她的每一寸肌肤;而她手上的每一道沟壑都是岁月为她留下的疤痕。她走了,永远地走了,再也没有人在我受委屈时将我拉向身后了。姥姥,我多么想再让您牵一次我的手,喊一声我的乳名,哪怕给我再做一次饭……
逝去的时光,不会再回来,如果可以,我愿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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