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绕了几弯,道路狭窄向上。云雾锁了山头,看不清远处的方向。我在等下一片风景,寻找一片空旷。于是脚步向前,目光眺望。
沿着栈道走,最初宽阔的木阶在树木的阴影里成了一段段错落的泞泥和朽木。浓密的叶隐去了阳光的温暖,也不动声色地为视野上一把锁。我寻不到空旷,甚至在走向它的对立面。所以我的脚步开始慌乱,想过退却。
沿着扶梯缓步向上,眼前之景在路的某个拐弯口陡然一变。习惯了树木灰褐的枝干与浅绿的叶,突然触及蓝天的目光显然有些不适应。山峦退却几步,让出一片湖水。一恍然竟分不清是湖水染绿了群山,还是群山映照了碧水?蓝的天,绿的水,白的云,我在这场夏末的童话里发呆。
清溪迂回聚于湖面,山岚缠绵晴雪亮丽。一度仰望着这片空旷而广阔的风景,脚步伫立不忍离。或许太过惊喜,柳暗花明。
“走啦,再往前。”同伴们纷纷起身,接着走去。心底还贪恋刚才的风景,脚步不听话地跟上。不觉间已侧身跳下栈道,走向某片茂盛的树林。
“我们要到雪峰脚下去!”语气上扬。踩着泥泞和昨夜未干的露珠,我为了拥抱大片的冰雪而行走。树愈发密,路愈加窄。甚至无处落脚。一步一扶亦险些跌倒,我似乎错过了错过了那片空旷。
最终也未走至雪峰脚下,半途于一岩上合影,即返。岩石松动,便相互搀扶。在拍照声里目光飘向远方,青山,绿水,在叶的缝隙里招摇。那一刹跳下岩石,似乎心绪仍留在云端。于是平和充实,甚至嘴角还留着拍照时的笑。
雪峰于我而言还是远方,到不了便只能仰望。却突然不再汲汲于那寒冷的冰雪,只记得相互搀扶的同伴掌心的温度。也许一开始这就是场冒险,于是肩并肩,一起向前。我们越过山河湖海,穿过人山人海,直到一颗心听到了另一颗心跳动的声音。刹时,稻城广阔得宛如整片天地,空旷,无垠。
“相对于自然,地理不过是细节。相对于生命,历史不过是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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