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空气,粘稠的汗湿贴着校服,软塌塌地搭在身上,眼镜蒙上一层雾,氤氲着眼前的模糊。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连着几天的阴雨绵绵,那光亮似乎也变得宝贵起来。
黑板上的几何图案附着理性的解析式,教室亮堂无比的光却不及那抹暖阳。看着满卷的圈圈叉叉,心上涌出莫名的躁意,那种努力却未有收获的感觉令人颓丧。于是,胡乱在试卷上划几笔,试卷便夹着答题纸被一股脑送进了黑咕隆咚的抽屉里,不想带回去,仿佛如此便能少了些许负担。趴在桌上,看走廊来回的人影缓缓路过,然后又散去。深吸了几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心里默背着公式,想将涣散的意识集中起来。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下雨。”
“不用出操了,真好!”
……
一面挥霍着课后的赋闲时光,一面却又默默可怜着在中考步步紧逼下还如此惰怠的自己。越来越不喜欢雨天,潮湿得几乎能让人由内而外地生出霉菌来。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而且压抑。外边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并不打算散去,雨还在斜斜地飘着。
等了许久,从抽屉里又摸出了那张试卷,想想那个迫在眉睫的时间,终究还是狠狠心把试卷塞进了书包里。走下长长的斜坡,快速地奔跑起来,水花激起阵阵涟漪,在裤脚边绽放开来,看那被浸湿的校服似乎透出一片光景来。
行人匆匆而去,我捧着背诵小抄,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等回程的车,那消弭的烟味似有似无地钻入鼻尖,呛的让人直跺脚。等到车尽人散,不觉已是傍晚。远处的霓虹闪烁,焦躁的心彼此冲撞,车轮转得飞快,似要撞破雨幕般向前急驶。
仿佛中看到了试卷上的勾叉,被晕开了像浓抹总相宜的墨花覆盖了,对的错的似乎都在雨中被涤荡。很久很久,从心中涌出新的泉水,浇灌着已萎缩成拳头的心脏。黑色云层被扯开了一个细微裂缝,几缕光偷偷溜了出来,微乎其微,缠上发丝倏忽不见了踪影。浓雾渐渐散去,雨丝不再彷徨,积起的水洼顺着凹下的道管头也不回地冲进黑漆漆的下水道。
耐心地用辅助线将两点连接,在恍然大悟后眉开眼笑,久违的光照进窗棱,地上的积水见证奔跑的人影,和那喜悦的脸庞,那阴霾似乎也随之而去了。终于见到了暖阳,几日的阴郁尽数散去。
清爽的风洗涤精神,将试题尽收眼底,不再埋怨,不再迷惘。
我等的那光,已来。
指导师点评
这是一篇描写细致的写景散文,作者将自己的心理变化融入到写景当中。语言虽不华丽,却极为生动,情感丰富而真实,读来颇有味道。文章围绕“等光”展开描写,却未见一个“等”字,仅在文末有一笔点睛,不得不说作者的巧妙安排。文章虽未见“等”字,却能将中考日益迫近的焦灼以及渴望阳光照拂的内心展现的极为细腻,这也是本文的一大亮点。
本文作者:施莹莹(微信公众号:语文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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