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雨水洗涮过的街道少了一分喧闹,多了一份祥和,阳光还未探出身影来,隐藏在缥缈的云层之中。天湛蓝,一滴雨珠从新长出的纤细得如母亲手指的指丫上的叶尖滑落,清澈透明。
母亲坐在树下的小凳上,忙活着。我走进,见她手上拿着一根棉线穿过细小的针孔,然后熟练地用针线在我的衣服上穿梭。我放轻了脚下的声音,不想打扰这份静谧。
几天前,我和母亲吵了一架。
“我不穿,补成这样多难看呀。”一边说着一边将母亲刚补好的衣服随意地扔在床上。母亲没有说话,默默将衣服拿起来。顺着她落寞的目光,望向衣服肩膀的褶皱处,我细看过,只能看见密密的针脚。母亲有一双巧手,所以其实真正的衣服上的补痕也并没有那般不堪,只是我总觉得穿补过的衣服很不适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窗外,淡淡的光晕在云层背后晕染开来,看得不太真切。
我抬眼打量母亲的脸色,她轻轻地垂下眼,眼睫在脸上形成了一层浅浅的阴影,她似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声音带了些许沙哑。跟在她的背后,看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本封面极为淡雅的相集,慢慢打开,将一张相片递给我,带出细小的灰尘。接过相片,眏入眼帘的是照片中央稚嫩的脸庞上眼眸清澈,挂着一丝微笑,那份明朗的灿烂恍惚间传递到我心里。母亲说:“那是我穿新衣服照的,但是……”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我看见几块颜色较深的地方,愣了愣。母亲笑道:“那时穷,这都是你舅舅穿过的,性别不同,却也都这么穿。”
在如今的灯红酒绿中,我开始人云亦云地考虑物质的美丽,但是我发现这不让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忽略了什么一样。我的心被触动了,才发现在现如今的世界里,真正的美是了朴素最单纯的东西。追求着最华丽的,最绚丽的美的同时,我们却忽略了最本真的物质才最美。
阳光正好,带着温暖的气息,透过枝叶间隙,洒在母亲身上,也洒在我被这份单纯所填补的心房里,母亲让我懂得美的真谛,亦让我懂用不同角度看到事物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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