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消逝,似有那么一瞬间,心湖泛起点点涟漪。
——题记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对你来说。
七岁那年,你依稀记得那天,如茵的草地上留下几道歪歪扭扭的车轮痕迹。他站在一旁,冷漠地注视着你,没有一丝安慰。你勉勉强强站起一会儿,却忽视了车轮前的小石子,从车上摔落,晶莹的泪珠从睫毛滑落。你又倔强地跨上自行车,开始新一轮的尝试,他却转过身走了,身后又传来金属与地面摩擦碰撞的声音。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可是没有回头。
你还记得十岁那年,你被人群簇拥着走上奖台。你紧抱着金灿灿的奖杯,在灯光的闪耀下,伴着人群的欢呼,你艰难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他,但是,没有。很快,涌动的人群中露出一条缝隙。你不经意地朝台下瞟了一眼,惊愕地发现空荡荡的座位上,只坐着他一人,瞬间整个礼堂仿佛静悄悄的。你的目光和他隔空交汇,他起身走向你,一把夺走你的奖杯,交给了后台的老师……
那天晚上,你抱着不堪入目的成绩单,慢慢地挪回家。几片枯叶在风中瑟索,一头栽在水泥地板上。
你忐忑地开门,他定定地盯了好一会成绩单,随即愤怒地朝你扬起巴掌。你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害怕地缩起肩膀。你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你感到自己好像突然长大了,你甚至在心里狠狠地想,倘若他的巴掌落下,你定能死死拽住。但是,他伸起的手掌,停顿在了空中,眼里闪出茫然的神色。你愕然了。
他知道你的双翼逐渐有力,蓄势待发,准备飞离。他曾经多么希望你展翅高飞,现在他却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的手,颓然落下。他垂下头,喃喃而语:“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比我更好……”他的身影突然那么矮小,矮小,像一株耗尽生机的植物,逐渐匍匐在了大地上。
窗外,五月的花开得轰轰烈烈,你的心,开始疼。
你低下头,淡淡地嗯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衣角。你的声音有些哽咽,无限好的夕阳突然变得刺眼。你的眼睛生疼,只想掉泪。是夕阳晃花眼了吧?你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试图掩饰泛红的双眼,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泪水奔涌而出。
你忘了他怎样不厌其烦地教你说话,怎样小心翼翼地领着你迈出第一步,怎样孜孜不倦地给你补课。你忽略了周日帮你提行李的那只大手,忽略了他怎样不辞辛劳,送你上学。你早已忘记了这一切。
但在那一刻,你有种强烈的冲动,你开始希望他过得比你更好,哪怕倾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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