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摇啊摇,要到姥姥家门前唱大戏……”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坐在摇椅上,时不时地喝两口酒,给我唱着童谣。
真怀念那时候,那时的我还未长大,爷爷也还未变老,那时的我无忧无虑,爷爷也每天开开心心的,那时的他还未沾染上酒瘾。不知从何时起,爷爷他爱上了酒,天天酒不离手,那酒瘾越来越重,他开始记忆混乱,神志不清,愈加严重地耍起了酒疯。而那亲情,似乎随着时间的飘逝越走越远。
小时候,我可崇拜我爷爷了,他写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我的名字也是他一笔一画地教出来的。我记得,他教过我许多首诗,记得他有次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睛道“……三杯浑白酒,几句话衷肠,何时归故里,和她笑一场。”
长大了,随着学业的繁忙,我回老家的次数愈加的减少,而每次通电话,爷爷也喝得烂醉,那亲情似乎又飘远了呢。
去年暑假的时候,我终于抽空回了趟老家。一进门,那放在院子里的破旧的巨大的摇椅便映入眼帘。
“奶奶,那摇椅都那样破烂了,为何不扔了它?”
“你爷爷不让扔,他说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摇椅了。”
蓦地,我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有种窒息般的疼痛,我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爷爷。记得小时候,我总是喜欢爬在那个摇椅的上面,总是在那里缠着爷爷,让他教我背诗,让他给我讲故事。鼻头猛地一酸,我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低着头坐到了爷爷身旁。
爷爷疑惑地看了我许久,又转过头继续看电视。是啊,爷爷他现在记忆真的越来越模糊了。
吃饭时,奶奶端上了那记忆里的食物——南瓜饼。不知为何,爷爷吃到一半时,却从厨房拿了一个新碗,他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南瓜饼一个一个放进碗里,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一边。在奶奶错愕的眼神中,我听见爷爷的自言自语,“给昕儿留着,她最喜欢这个了。”
“昕儿”多么久的称呼了,爷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有时候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却仍然记得我的乳名,也仍然记得我最爱吃的食物,这使我想起,小时候,每回出去玩回来后,家里总会给我留满满一碗南瓜饼,我记得,这也是爷爷他最爱吃的。
“……摇啊摇,摇啊摇,要到姥姥家门前唱大戏……”眼前模糊的瞬间,我觉得,那随着时间飘逝的亲情并未飘远,它离我很近,很近,就在眼前一般,一伸手,便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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