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二零一一年的那个夏天,我满心欢喜去了另一个城市,打开亲戚家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女孩。她坐在窗前的阳光下,看样子似乎大我四五岁。不过,显眼的是,她从头到脚都是穿的黑色。整个人毫无生气,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的眉宇间带着丝丝倦意,一双淡漠的眼始终都盯着手里的书。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个表情。只是安静得好像与这个世界没有联系。那一年,我还只有十岁,是一个未脱稚气且满带天真的孩子。
亲戚家没有其他玩伴,只有那个女孩。一天,我闲着无聊,便走到她房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没想到那个女孩也正看着我,我吓了一跳。看见她神色复杂,却没有其他情绪,便胆子大了起来,走进去想跟她说话,并没有看到她轻皱的眉。我看到她书桌上有很多书,便说:“姐姐啊,你有这么多书看得完吗?”她没有看向我,只是淡淡的扫了那些书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已经看完了。”我又跟她说了几句。她有时是简洁的回答,有时就直接忽略我。我也感觉自讨无趣,还碰了一鼻子灰。便打了招呼就走了。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按时去扰扰她,她也不感冒,似是默许了我的这般行径。
到后来我回去的那天,她主动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却被吓到了。因为她对我说的时候,眸子里分明带着一丝羡慕,一丝悲哀,还有几分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说:“好好保重……”语气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好啊,你也是。”随后就和父母一同离开了,我没有听到她后来说的那句:“好好保重,别失童真。”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我慢慢长大,走进青春,看过了许多,经历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相信春暖花开,相信正义仁道的年纪。经历的,都加速了我的成长。现在的我,不知道是该相信自己,还是这个世界。
那天是过年后不久,有位亲戚过来拜年,母亲招呼我过去热情待客。我面带笑容的为客人上茶,和客人有说有笑,待客人拜访回家的时候,我就站在门边看着他走远,笑容淡了下来,随即一个人去了房间。我只是比较喜欢安静,我没有经历过沧桑,也没有受过多大的伤,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和朋友一起可以欢乐无边,面对自己却无法办到。
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双眼睛,那双带着一丝羡慕,一丝悲哀的眼睛。又想起她那似乎并未说完的话。我想,我终究是明白了,只可惜,似乎有些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慢慢变成了你,当年那个让人看着心疼的你。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帮我走出这座青春的伤城。我只是在自己选择的方式里独步成长,我笑着,却又哭着,只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找到心安的理由。
坐在椅子上,塞着耳机,听着酷我音乐调频,听着莫大人和萱草好听的声音,听着那些心酸的故事,我无奈的苦笑。我想,长大后,你二分之一的我或许能够明白,为什么时间过去,你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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