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鼻息深深浅浅打在两侧,轻怜,缠绵,像山风拂过百合。
——题记
我素来有午睡的习惯。
窗外,工人劳作的声音恣意飘荡,心中的烦闷一下子涌来,我赌气似的嘟着嘴,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怎么了,嗯?”柔柔的声线在不经意间溜入耳道,暖暖的在心底发酵,语气中竟莫名地带上了几分委屈:“妈——太吵了,我睡不着。”母亲或是觉察到我长长的尾音,极浅极浅地笑了,带着水光,恬淡而落落,像山风拂过百合。“好,那我帮你捂耳。”
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上扬,她的眉和眼都弯了起来,笑得愈发诱人,眼睛像割碎的波光,星星点点都是笑意。我满足地勾了勾嘴角,将身子藏匿于棉被下,缓缓合上眼眸。母亲那微带粗糙质感的双手轻轻抚过脸颊,来到耳畔。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双手弯成令人安心的弧度,轻柔地盖住我的双耳,轻而易举地便阻隔了外面的烦躁。蓦地,母亲的手微微地移了移,轻轻地摩擦着我的脸颊后方。母亲手上的温暖便这样沿着她的指腹攀过我的脸,躲进耳廓,顺着耳道,来到大脑皮层,跨过听神经,抵达感觉中枢,将温暖真真切切地镌刻在我的心尖。裹着万般柔情。我仿佛感受到她掌心里纵横交错的掌线,在不经意间成了一张母爱之网,将我网于其间……终是耐不住这般温暖,我沉沉地睡去。
睡饱了,我揉揉惺忪的双眼,却忽然觉得身边似有揉揉的鼻息深深浅浅地打在两侧,像山风拂过百合。侧过头一看,原来是早已疲惫的母亲。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微盒的双眼间仍有一丝光亮透出,在睫毛的掩映下,像秋天里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是完整的,都使人精神摇曳。她唇边荡漾着浅浅的笑意,轻怜,缠绵,似山风柔柔,轻轻抚过百合,在我心里开出一朵幸福之花……母亲淡淡的鼻浅打在手上,却像是一种痒痒的感觉,那微小而又确实的幸福倏地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那柔柔的鼻息,浅浅的笑容,温暖,像稀释后的蜜糖,清冽,像上风抚过百合。
呼呼——像山风抚过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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