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婉转的啼鸣还在吗

　　清晨，伴随着一阵阵婉转的啼鸣，森林，醒了――

　　鸟儿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婉转的曲子，跟轻风流水应和着。“啾啾”、“啾啾”，瞧，那儿！小麻雀埋头梳理着它那蓬松的羽毛，尖尖的小嘴缓而仔细地扫过羽毛，尾羽一翘一翘，抖抖翅膀，从树梢“扑棱棱”点下树叶，转眼就不见了。

　　“啾唧”“啾——”朝树上望去，两只毛绒绒的黄鹂映入我的眼帘。全身暖暖的黄色，带黑色的花纹。它们红红的小嘴啄着树叶上的露珠，一闪，一闪，仿佛燃烧的小火苗吻着闪耀的星星一般。又好像在“叽叽喳喳”地诉说着什么。听着风吹森林的“沙沙”声，听着鸟儿自由婉转的啼鸣，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砰！”

　　“砰砰！”“咻——”

　　一阵枪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扑棱棱——”鸟儿想要急忙飞走，冲上蓝天，“啪！”谁知却随着一声枪响，应声落地，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森林的空地上，鸟儿的尸体被镀上一层金边，照着一点一点渗出来的血滴，四周仿佛都是血一般的红色。

　　“哼哼，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儿，做梦！”一张“坑坑洼洼”的大脸，凶光四射的斜眼，嘴里叼着一根快要吸完的烟——狩猎者出现了，他满不在乎地踢了几下已经死去的鸟儿，“呼”，吹了一下还在冒烟的枪口，两根黑黄的手指夹起那根烟，随手扔到堆满落叶的树根下，却不知还有点点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火星。

　　“砰！砰砰！”临走又是几声枪响。

　　“唧唧——”“啾——啾——”狩猎者走后，好久，鸟儿们瑟瑟发抖地从树叶的巢穴中探出头来，哀鸣不断，它们好像在自我安慰着，又好像在追悼死去的同伴……风中弥漫着血腥味，也有些许刺鼻的烟熏味，一切都归于沉寂，只有几朵小野花在寂寞地开放。鸟儿们相互依偎着，羽毛却依然在微微地颤抖，已吓僵的小脸上，却露出浅浅的笑，好像在互相安慰着，互相鼓励着。

　　黄昏，落日的余辉如红葡萄酒，森林醉了，衬得那一片片尸体分体耀眼，晚风轻轻地吹拂着，鸟儿们静静地睡了，几只鸟儿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树叶“沙沙”地倾诉着，倾诉着对狩猎者的不满。天色渐渐暗了，最后一抹的余晖消失在天边，映着软绵绵的云。森林寂静地可怕，谁都忘记了那看似无关紧要的火星……

　　夜深了，森林很静，墨绿的天幕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树根下那点点好像要熄灭，又好像会忽然燃烧的火光。

　　恍惚间，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在森林飘来飘去……“哈哈，今晚要再多打几只鸟玩玩儿！”“扑棱棱，扑棱棱”鸟儿们闻声飞起，但却随着“砰砰”的枪声坠下，转眼鲜血洒满了整个森林。

　　与此同时，火光急速地蔓延开来，树叶在“噼噼啪啪”地燃烧，“怎么会这样？！”狩猎者大吃一惊，连连后退，鸟儿也注意到了森林的变化，虽然刚刚摆脱了死神，对死亡还是畏惧不已，但是一想到美丽的森林将要不复存在，还是飞回了森林。

　　“咻——”一只鸟儿带头冲向火堆，“火神”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就把它吞噬了，其他鸟儿仿佛受到了鼓舞，一只接一只毫不犹豫扑上去，一群又一群齐心协力保护森林……“咻——”“啪——”“噼噼，啪！”

　　狩猎者惊呆了，也没有想到鸟儿竟然会为了森林而牺牲自己，他，这铁石心肠的人不禁流下了眼泪，“你们，怎么会那么傻……我，我去取水！”……

　　等他气喘吁吁地提回两桶水时，火已经灭了，一切又恢复了沉寂，又恢复了黑暗。他摸索着，灰烬还残留着热度，隐约还能感觉出鸟儿那残缺不全的轮廓，他轻轻地捧起鸟儿已经烧焦的身体，细细抚摸着它们的每一根断羽，“啪！”折断了他那罪恶的猎枪，狠狠地摔到地上，对烧成灰烬的鸟儿们深深地鞠着躬……

　　又到清晨，他还在深深忏悔着。森林，依然有阳光，依然有花香，可是婉转的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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