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是个古镇。
淙淙流水,灰瓦白墙,静谧得如一位风度凛然的君子,抚袖吟诗。
小镇以唢呐为名。老人亦是一位唢呐匠。唢呐匠们同老人一样,关门无事,在自己的小屋中琢磨着祖传的手艺,日益精炼。在台上演奏时他们带给人们源于岁月深处的美好回忆,眼中的他们颇有风度。
月寂寂,年华却掷地有声。西洋文化的传入,让唢呐班日益黯淡。迫于生活压力多数唢呐匠将锁码丢弃,任时光啃食又不惜花重金购回洋乐器,装饰着乐队,吸引那些追求新鲜感的人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人看着唢呐文化被洋文化弄得残缺不堪,他搬离这个地方,于小巷深处,寻一小屋,继续琢磨着手艺,尽显那脱俗的风度。
院中有一株银杏,起风了,叶落了,像一只只枯叶蝶在飞舞,旋转,飘零。
老人坐在石椅上,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唢呐,拿一块方巾,小心地将唢呐擦拭着,就像抚摸着自家孩子的脸庞,眼中溢满浓浓的爱意。指腹顺着唢呐管摩挲着,好似在与老祖宗交谈,亦或是触摸那沉甸甸的唢呐文化的风采。
稍微整顿后。老人两手夹持着唢呐管,指腹各自对着气孔。深吸一口气,对着哨口,又缓缓地吹气,身体也随之前倾。一个个音符跃于古镇中,流入耳中,如听仙乐,耳暂明,回了眸,起敛容。
时而飞来几只麻雀,立于枝头,晃荡着树枝,似在为老人打着节拍。不胜欢喜。
老人一身素衣,背虽些许佝偻,但当他吹唢呐时,不减那翩翩君子的脱俗风度。
银杏叶飘零,飞于一墙之外。
也许,老人并未看到,墙外,曾醉于西洋乐的人们,正寻声暗问,静静地聆听着唢呐曲,体悟那充满岁月流痕的曲子。是的。老人,为一个青天而挺拔向上,坚守唢呐,不离不弃的脱俗风度让唢呐如流星划出美丽的弧线,划过人们的心房,留下痕迹。
小镇沉醉于悠长地唢呐曲中,闭眸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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