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老屋门前的板凳上听着屋子里老式唱机咿咿呀呀的戏曲选段,回忆起那段自行车后的温暖旧时光。
小时候的我,生活在外公外婆身边。
外公对淮海戏情有独钟,他不仅会哼唱那些耳熟能详的选段,而且更喜欢自己改曲儿。
那时的外公家,最值钱的怕就是那辆老式的凤凰牌自行车。那辆车也陪伴了我许多年年岁岁。
印象中,外公仿佛是不用忙农活的。大部分的时间,外公都会用车载着我走街串巷,晃晃悠悠,夕阳把我们的影子藏进了时光。
记得有一次,我看见隔壁小伙伴手里的图画色彩斑斓,我羡慕不已。于是就缠着外公给我买盒彩笔。
骑上老旧的自行车,外公载着我往镇子上赶。
外公蹬车是不急的,好像这是一种享受,又或许是年老不能够匆忙。
坐在车后座上,有时候抬头望望天空,蔚蓝蔚蓝的,那一方澄澈好像也只停在了那个记忆里。有时候向后望望走过的痕迹,远方的房屋和树影轿厢掩映,在重重叠叠的残晖中斑驳了童年。
外公在这途中是一定会唱小曲儿的。有时候是我听他哼唱了多遍的《樊梨花》,有时候又是《金刀记》,这些调儿我至今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拉长了的音调,百转千回,仿佛到了极高的境界。更多的时候,外公喜欢把我唱进他的曲子里,哼唱里满是他对我深深的爱意和无尽的疼惜。兴起时,我也会轻轻哼唱,外公便会更加开心,时不时纠正我的错误。骑着的“凤凰”,也跟着我们摇头摆尾起来。
坐在小小的车后座上,望着外公高大的背影,心里涌着无尽的温暖。
等买完彩笔,天色已渐近灰暗。
路旁的人家灯火通明,长长的小路上只有自行车上的我和外公,在悠悠的时光中慢慢前行。
拿出彩笔,借着路旁的灯,我在自行车的后盖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太阳。望着外公晃晃的身影,我笑了。此刻没有太阳,我的心中却充满了阳光。
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漫漫路上回响着外公吟唱的旋律……绵长悠远。
现在,自行车已经搁置了很久。掸落灰尘,依稀可以瞧见那个太阳和往日的时光。
只是因为有了你,外公,我的回忆不孤单,一直温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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