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尊弥勒佛,是微笑,却又异于微笑,咧开厚实的嘴,露出一线儿白,就好像你在阳光下,带着泥土味道的笑,微微生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是新奇,是偶遇,我停下脚步,立在泥人摊前。摊子很奇怪,只卖弥勒佛。大大小小的弥勒佛各有各的姿态,在瓷花架上琳琅排开,一个个便眯细了眼,咧大了嘴,朝人笑去。
我望向你“师傅,给我做个弥勒佛吧!”“好嘞!”你朝我嘿嘿地笑,半咧着嘴,嘴角微微上扬,像这泥土一样,给人一种朴实的感觉。
你拧下一块土,在手掌中来回翻倒,搓、压、揉、夹,时而蘸上些许的水,抹匀,手法娴熟地捏出大概的轮廓。我打量着花架上的弥勒佛,一个个微笑着,都快笑到耳根去了。他在笑什么,又为什么而笑?
“师傅,这些弥勒佛和平常的不一样嘛!怎么都笑得那么开怀?”
你停下手中的活计,也微笑着看我:“人嘛,总得多笑一笑。生活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笑一笑才有出路啊!”我看着你,那嘴角弯起了长长的弧线,迎着阳光,好像又盛满阳光。
我愣了愣,继而又看向你。
终于开始雕刻弥勒佛的笑脸了,你换了一把更小的搓刀,顺着泥坯细细地刮,又轻轻抖下泥屑。你的眉毛似乎拧在了一起,终于,刀落刀起,随着弥勒佛咧开大大的笑脸,你的眉尖也舒展、扬起,似乎能盛住漫天的阳光。
涂上一层清漆,你将做好的泥人递给我,仍是那样灿灿的,宽阔的微笑。
我拿着弥勒佛,那笑荡漾开来。看着看着,我似乎忽然释然了。想到你说的那番话,弥勒佛在笑什么,又为什么而笑?哦,是笑这生活上下左右各一条线,人便被困在了自己的牢笼里。我的学习,我的生活不也是这样吗……是啊,笑一笑才有出路,跳出这个框子,去闯一闯啊,失败了又怎样。笑一笑,总会有出路的!
我望着桌上的弥勒佛,阳光正好,佛的笑,你的笑似乎都胶合在一起,凝成一把澄亮的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有了你的微笑,我想,我会用更宽阔的微笑迎接那未知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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