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一弦一柱思华年。
一
寒假。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常常觉得难以置信,我的高中生涯仅仅只剩下三个月了。三个月,九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人有绞心的痛楚。
回过一次母校,陌生的面貌让我心里闷闷的发慌。不见了翻过的破旧的围墙,不见了曾贴有自己傻笑着的光荣榜,不见了曾经偷偷塞给自己油条的食堂伙计,一切都已改变了模样,忽然想起,我们的分别,已经三年之长。
悻悻地出了校门,看见一个孩子背着双肩书包,匆匆地走着。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疲惫的面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碎而悠长。一股难过汹涌而来,无法抑制。似乎突然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切都不曾知晓,只是机械的为成绩拼命为分数奔波。等到时光匆匆而过,所有的青葱岁月都被裁剪成了斑驳而细碎的碎片,任凭努力,却已无法再拼凑回一开始的模样。
我们跌落进时光的隧道里,不能自己的前进。突然回首起过往的时光,却只是换来泪流满面的结局。
二
常常抱紧双膝蹲坐于深夜的黑暗里,一个人的世界,独自守着自己的寂寞,轻轻的哼唱钟爱的歌曲。嘴角不觉勾起个浅浅的弧角,心中溢满了明明暗暗的温暖。第一次发现,寂寞亦是一种美好。
然而我的寂寞并不能得到完整。因为我置身的是高三,眼前摆着的是高考,脚步要跨过的是未来,于是在我耳朵里塞满了汪峰精致的呐喊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解决那道三角函数题。
张楚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我有些伤感的想,我不仅可耻更多的是可悲吧。
一定要考上个好大学。所有人殷切的目光将我沉溺,我挣扎着想说不要却木然地拼命点头说好。想狠狠地抽自己一耳光,却不能感到丝毫的痛楚。转过头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早已是面容苍白目光阴郁。
我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不知道。于是心里难过得要命。
三
我今天刚好十九岁,拥有大把大把美丽的青春。喜欢所有的校园民谣听所有的震耳摇滚。常想的问题是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答案从来都是无从知晓,正如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而生而又何时将死。生活本身就是个谜,我们只是些孩子,只能静静地等待最终的谜底揭晓。不要试图逞强,我们输不起,因为我们本身一无所有。
十二月份的时候,好多朋友告诉我以后不再写字了。我问为什么。因为高三。他们说。我看见他们的眼里笼起了一场大雾,几只飞鸟飞过,从此隐匿了所有的踪迹。
是的了,高三,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肆意浪费。
四
班上突然走了很多的同学,男生中只剩下6个人还在继续坚持。有些可笑,有些无奈。教室后面一下子空出许多的位子来,很多个晚自习时,我便抱着几本习题集不停的换座位,倒有了几分可笑的惬意,幼稚得很。
有阳光的日子里,我躲到临近窗户的位置趴着装死,任凭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星子满天飞,我也像个碉堡一样岿然不动。懒懒散散,自由得出奇。
幻想过某一天被外星球来的王子接去做了王妃,一去便永不重回,没心没肝没肝没肺地快快乐乐地生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简简单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幸福。可是仰起头来望着窗外,唯见得的却是夺目的想要流泪的阳光,而王子,未曾留下出现过的踪迹。
五
小虫说:妹妹,加油哦。
我很开心的说:恩,好的,一起加油。然后灿若阳光的微笑,心里涨满了温暖与感动,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们都是如此柔软的孩子,面对伤痛可以昂首挺胸,却禁不起别人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好。我想到很多很多疼爱我的人,比如六幺,比如巴冷子,比如代语王子,比如易水寒,比如我所有所有初零四级六班的宝贝同学,以及我亲爱的“阁子“,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你们轻轻抛洒出的温暖曾给了我整个春天的美好。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和安慰,所以我才能勇敢的一直走下去。不管狂风不管暴雨,我都有勇气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爱与被爱。
如果我曾让你们生气或者难过,请你们一定原谅我,因为我是如此如此的爱着你们。
六
除夕夜。
我怀揣着好朋友们合送的相机在仁寿城里东奔西走。新年的钟声敲响,四面八方的礼花绽放,顿时觉得自己又新生了过来,那些漂亮而灿烂的烟花永远有办法让我快乐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同学们纷纷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来,两句话:新年快乐,生日快乐。
恩。我快乐地答复。总归还是幸运的,至少比别人多赚到一句生日快乐。你看你看,全国人民都在为我欢放礼花。傻傻的快乐。
放下话筒,满天的烟花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四下烟雾缭绕,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烟花的轰鸣之中。突然想起一部电影——《她比烟花寂寞》,心里那股狠狠地痛迅速蔓延开来。
于是,在XX年的开始,我终于在一片繁华的世界里掩了面,蹲了下来,哭得像个很难过很难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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