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又飘回唐朝那支霓裳羽衣舞,恍惚间,隐约看见了,那个在舞台上旋转的靓丽身影……。
若不是唐玄宗的一瞥,说不定就不会有杨贵妃,也不会有那支流芳百世的霓裳羽衣舞。那贵妃真是极爱跳舞啊,每逢月高,御花园里定有一抹艳丽。那玄宗对贵妃也真是痴啊,每每贵妃起舞时,玄宗定在一旁痴痴看。那月下相伴的一双人,引得太监宫娥们无限羡慕。
那段日子过得也真是美啊。玄宗每天不理朝政,只顾与贵妃嬉戏玩闹,靡靡之中,似乎已经注定了会亡国。也对,如此享乐,如何不亡国?也难怪有人会说,这《霓裳羽衣舞曲》中暗藏亡国之音。透过贵妃如诗如画的舞姿,我似乎看见了唐朝渐行渐远的繁华背影和战乱不休的悲惨未来。
漫漫长路,离开了故土,显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慑力。众臣联名上书,字字句句都将矛头指向了身在福中不知祸的无辜的贵妃。玄宗也是为难,一面是江山与皇权,一面是美人与爱情。在权利与爱情之间徘徊不定,这个留名于历史的伟大男人,最终屈服在了权利面前。他终是放不下他的权利,放不下他的江山啊。
他来给贵妃道别了,在贵妃面前哭的像个孩子,而这个美至极致的女人却是云淡风轻,完全不像个将死之人。她轻抚他颤抖的双肩,用轻柔的话语让他宽心,冰冷的帐内一时之间充满了暖暖的温情。贵妃与玄宗把酒说笑,似乎全然不知死神正在慢慢向她靠近。但我知道,她心里有一面明镜,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虽然会因为吃醋而跑回娘家,刷小性子不去理玄宗,但她同时也是一个识大体,会照顾大局的大家闺秀。渐渐地玄宗微醺,平时酒量不差的玄宗,倒在了桌上。她下了药,给她最爱的男人下了药,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死,但她不想让他为难,她不想他看着她走,她怕他会舍不得,他怕她不走会让他受到伤害,她不想让他受到伤害,虽然他最终选择了权利,但他仍是她最爱的男人。从前都是他保护她,现在该她来保护他和他守护的江山了。她抱着昏睡的玄宗,细致地整理着他的鬓角,衣襟,袖口。她对着玄宗呢喃细语,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大臣们来到帐内,只看见了失魂落魄的玄宗抱着已死去多时的贵妃,贵妃一袭舞衣,手里拿着银制的酒杯,脸上挂着泪痕,嘴角却挂着笑。她死了,死在了那个叫马嵬坡的地方,终是没躲过魂断红颜的结局。
玄宗来不及给他心爱的女人办一个风光的葬礼,因为在这个狼烟不止的时段里,他们只能一直前行,躲避安史大军的追击。在行军的每一个晚上,他以泪洗面,回忆着与贵妃相伴的每一个镜头。初见,她是一个正值青春的豆蔻年华的少女,青涩的她在玄宗面前紧张得微微颤抖,玄宗一走,她就张舒一口气,跟着领路的宫娥去向自己的住处,她不停的张望,对这如狼似虎的深宫充满了好奇。孰不知,如此青春可爱,稚嫩活泼的背景已在玄宗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迹。那时她名唤“玉环”。之后,玉环成了玄宗的贵妃,每每玉环在玄宗面前跳起那只羽衣舞时,玄宗总会在一旁哼唱着曲调,为玉环伴奏。玉环总是半眯着双眼,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一举手,一投足,都似仙宫里的嫦娥,神话里的雅典娜。披星戴月,每一步都似脚踩莲花,步步莲花,轻盈却又不柔弱。腰肢似柳条一样柔软,又不失力道。每一次结束,玉环总会用她最惊艳的回眸笑结尾,然后掩面娇笑离去,引得玄宗无限遐想。后来她死了,但就连死,也不让他看见,她不愿让玄宗看见她因毒性发作时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玄宗知道她默默承受着一切,他经常在不经意间看见她在御花园里泪流满面,这一点一滴,玄宗都十分珍惜,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见证啊。也许玄宗也明白吧,不久之后,他便和她相会了,哪怕,是黄泉路上,三生石旁,奈何桥上,忘川河边,彼岸花间。
如果玄宗没有遇到玉环,是不是唐朝的盛世还会延续?但这并不能怪玉环啊,要怪就怪玄宗太痴情,宫中人事太冷漠吧。玉环不是祸水,她只是生在了一个不该生的时代,遇见了一个不该遇见的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唐玄宗,毁了她如诗如画的青春。
如果玉环没有遇见玄宗。是不是就不会香消玉损在马嶲坡下?但这并不能怪玄宗啊,要怪就怪玉环同样痴情,动荡社会同样冷漠吧,玄宗不是负心郎,他只是坐在了最顶端,遇见了一个在此身份下不该遇见的人,爱上了那个活泼可爱的丫头,那个妖娆妩媚的玉环,毁了她如诗如画的青春。
只可惜,历史并没有那么多如果,玉环还是死了,唐朝终是日渐衰气了。
我想。
那舞台上的魅影,从盛唐跳到了唐衰,从豆蔻跳到了黄尘,她美得脱俗,却从未跳脱过红尘,跳脱过爱情,那支羽衣舞或许就是贵妃吧。
我努力地想读懂那支流芳百世的霓裳羽衣舞,却从未明白那是爱,是恨,还是憾……
一缕孤影芳村飘,泪雨零零望玄宗,殇,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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