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娘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我那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史铁生在母亲去世后明白了母亲“嘱咐”。而在那个烟雨朦胧之际,我听到了那一句飞向天国的话语:“您在天国要好好的。”
那年夏天的中午,难得的温和,飘着淅淅沥沥的雨,瓷色的天空像透明的海水,在斜风细雨中送走了一个人,一个魂。
在白色的医院里飘扬着一股浓浓的药水味。走进病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上插满管子,手上插着针头,布满针眼的人。哦,可怜的祖母。走近她身边,她忽的睁开了眼,眼里布满了血丝,皱纹爬满了额头。那时她的病已有些不可控制,可还要隐藏住这秘密,不告诉她。我就坐在她的病床前,听着她絮叨,末了,道别时说了一句:“您要好好的,我还要等着你烧的红烧肉。”
在她病情略有好转,吃得下东西,大妈便炖鸡汤给她喝,鸡汤还是热的,腾腾地冒着热气,朦朦地笼上她的脸,她苍老了许多,受着病痛的折磨,莫名的,泪涌上心头,泪盈盈,可我不能,要坚强。
“来,给奶奶捶捶背。”
“嗯。”我应着,走到她身后,用拳头轻轻捶打着她的背。
大妈在床边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着奶奶:“你好好吃,好好活儿着,我们还等着你过年。”我听着,手徐徐垂了下来,我不能哭,泪水只能往心里流,苦涩涩的。
可她还是在这初秋辞了这人世。我看着她的眼睛,不敢面对分离,躲进了厕所。在听见人们唤她的名字时才出来,我知道她永远的走了,不可挽留。送走她前,烧纸的烟随风吹进眼睛,辣辣的难受。我借口不再烧纸,坐在一边看着,抬头,和哥哥四目相对,也许只有他明白我心里的感受。在送走奶奶时,我怎么也哭不出来,也许是被痛麻痹了吧,心里面一直默默地说:“奶奶,您在天堂要好好的。”
离她走已有一年之久,再回忆起,眼泪还会流下,大多是躺在床上时,我会突然想起她,而那时泪水就会滚滚流下,湿了秀发,只愿她在天国安好。
您,要好好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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