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因为不能倾诉,所以压抑至溃烂,发酵。
那是一种多次出现的感觉,因为次次都呈现在不同的场景里,以不同的病态模样,所以让人伤神。
(一)安,是坚强的女孩子,坚强不代表不哭泣。在她的字典里,坚强就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咽。
安,清瘦,短发。上高中。
有时候,安曾在心中私自比较着高中与初中,差异当然是巨大的。初中是在县城里念的,那是一所不大的学校,除了教师宿舍和食堂是刚修不久以外,其余都很旧。斑驳的楼房,有些地方的漆已经脱落了,雨水浸润在里面,留下一圈圈水渍,裹着泥沙和污垢,看起来非常脏。墙壁上留着许多不同年龄学生的签名和“大作”,圆珠笔印,黑水痕……,桌子是锈迹斑斑的,桌面有些凹凸不平。教室的光照条件特别好,因此,墙外的牵牛花,蔷薇常常沿着墙角,窗棂往教室里攀延。有可爱的女生和男生们为它们搭架,牵牛藤就乖乖地往上长。后来,冬天到了,牵牛藤上的叶子像窗帘遮住了教室,挡住了光线,学校领导就把架子拆了。学校老师是温和的,说话时和着绵绵的语音和浅浅的微笑,像向阳的蔷薇绽放微微。女老师们常穿白色的针织收腰线衣和各色刺花长布裙。长发披肩,洗得乌亮,散发出清香和脂粉的馥郁混和在一起,像亮丽的青春使者,带来勃勃朝气。
高中的情况却是迥异的。学校在省城里,很大,清一色的现代化楼房,学校是新建的,绿化还没完善,所以没有多少花草。教室里的日光灯通常不关,即便是阳光很好的时候也从早到晚一直开着。课桌,用上乘的木料制成,平整,光滑。实验设备等,更是初中无法比拟的,很多东西,像多媒体教室,初中时根本没有。学校教师大多很严肃,部分略略和气一些。
安是活跃的孩子,初中时参加各式的活动,篮球,排球,在班上任宣传委员,英语科代表,学校的学生会主席。
初中时,安曾问过很要好的同学?:“?啊,你说我上高中后会变得沉静吗?”?蹙起眉头,“那很无趣的,你不要。”
安在心中默念?的那句话。中肯,有力。可是,人,真的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吗?安隐隐约约感觉到以后有些事情的主宰权可能再也不能由她或?控制了。虽然那看似望不到尽头,可是里面却潜藏着旋涡,巨大的,澎湃的,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空间隧道的入口,一旦掉进去,是会要命的。我们只能被动地接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安收拾行礼时,?把她们的随笔本本,抄的歌词,写的小说,传的纸条,做的花类标本一并塞入安的包包里面。?的表情是高兴的,她单纯地为自己的好朋友高兴,像一枝水仙,雪白的花朵,嫩绿的叶子,纯洁无瑕,美好地缩放。可是安却很难过,很伤感,她不知道,白驹过隙,乌飞兔走,事物奇异转换,轮回,交叉,重叠,扭转,她会变吗?会吗?
她一直对?微笑,但心里却烟雨蒙蒙。
她们并肩,提着行礼包,穿着塑料系绳凉鞋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那是一条石板铺成的大路,两旁是林立的枫叶林,此时枫叶还是金灿灿的一片,树杆笔直伸向天空,树条抛向云端。叶子就像一张张小方巾,在树枝上轻舞飘扬。阳光烂漫,从树叶隙泻进,洒在石板路面上落下一个个细小的光影。长长的凉鞋带和路面摩擦时发出“咝咝”的声音,清脆的,让人欢快。
安是坐一辆有些过旧的列车离开县城的,列车起动时,?一直追着列车跑着,向安挥手。安也把头探出窗外,拼命喊,再见。直到?的身影越来越小,列车加速飞驶,?的身影终于合成一个细微质点,直至列车转弯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后来安回忆,那时她就开始走到了旋涡的颠峰了,只是等她明白时,已经过了很久。一个转变,倏然间就把安和县城阻断了,一丝不剩的,再也回不去了。列车车轴和车轮碰撞出尖锐的声响,敲击在心坎上,蔓延在全身。安穿蓝色带帽外衣和牛仔裤坐在靠窗的位置。列车飞驰,窗外景物迅速变换,安一直盯着目标窗外,她这时心里并不轻松。
铁轨从家乡伸向这个陌生的华丽城市。
她就这样到了另一个世界。
(二)省城是安常去的,安的妈妈是大学的老师,她经常会带安去玩。最早一次,是安念小学时,妈妈在省城考研,周末时,妈妈带安去了,在豪华的商场买了新衣服,还去游乐园玩过。游乐园是县城没有的,县城那时还只有一个简陋的小公园。
宽阔的马路,车辆快速穿梭,设计合理的高楼林立两旁,直插云间,需仰头才能看见高楼的顶端。走出火车站时,安和列车上刚认识的一个女孩一起坐了地铁去学校。这是安第一次乘坐地铁。对于地铁,她不是陌生的,几米的《地下铁》,梁朝伟和杨千烨的《地下铁》,安是非常爱不释手的,她是爱梦幻的女孩,《地下铁》的美好,奇异,童话性无不另她心驰神往。真正的地铁给安的印象不坏,毕竟是省城,地道站里非常整洁,卫生搞得非常好。
第一次邂逅,安和地铁匆匆交臂,换币,买票,上车,下车,出站,一系列的动作,安和女孩的匆匆小跑着完成。
学校离火车站距离不远,在城郊的新区里。建筑设计上混合着欧洲风格,一切设备都是新的,给人的视觉效果非常棒。
安和女孩高兴地挤进人群去看校门口的分班表。
安1班,女孩3班。
和女孩分别后,安去了寝室,寝室里还没人,安去走廊头给?打电话,?兴奋地问她,学校好不好?她,好不好?
安激动地连续说了几遍“好”,然后眉飞舌舞般细致地描绘着学校如何好。?嘻嘻哈哈地笑着,声音中佯装着掺合几丝妒嫉,“安,你好好哦,”安也扑哧一声笑出来,“??是个调皮的孩子哦!”
女孩子特有的甜腻笑声融合在一起,透过长长的电话线彼此纷挠纠缠不息,她俩一直笑了很久,说了很多话,谈了些着不到边的际的梦,和坚定的理想……
“说太久了,笑太多了,到后来都会感觉累了”安在跟初中老师谈高中感受时高兴但又伤心地描绘着那一天的事。
那兴许是无形中一种浓度极大的幸福,因为幸福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极短时间内就把人包裹其中,于是人似乎成了掉进贝壳里的一粒沙,在和黏液亲密接触后,人成了珍珠。
那亦是一种溢得太满的幸福,因为得到超过了可能拥有的容量,幸福的汁水开始不断外移,最后一滴都不剩了,只一个干涸的空壶,看着它的结实的瓶底上的洞痕,包包坑坑,凹凸不平。是啊!滴水穿石。
是不是拥有太多,就注定生命中的色彩就只剩下黑白,只能失去?只能失去。因为无力争取。
(三)高中的生活是意想不到的难过,(不是“难过”一词而是分开的“难,过二字),每走一步都是艰辛的,都是带有顾虑的,安感到疲倦,多次有透支的迹象。
失去了很多用于包装的光环,不再是班委,不能再播音,不能再画画,不能再打篮球,当然最最不可能再是学生会主席。安感到轻松,但是薄弱,像卸下战袍盔甲的战士,少了行走的负担,可是多了生命的威胁,就像赤角走在飞沙砾的戈壁滩上的一朵无根小花。
这些感受是很早就开始具有了的,因为突然从备受期待关爱的公主生活一下跌落到无人问津的深渊,时间极短,距离极长,所以加速度就不可避免地极大,你说,有人会对一下子从飞机上摔落没感觉吗?
安忽然很想念原来的教师,他们都挺纯朴,笑容明媚,更重要的是他们让安感到轻松与踏实,想到至极处时,她的眼泪就哗啦哗啦落出来。擦掉眼泪后,眼圈总是红肿着的。她给他们写信,往往是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因为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因为不知道能写些什么。“告诉他们我难受吗?”安在日记中写到,“不可能的,那样只能让他们担心。”老师们明媚的笑容一直徘徊在安的脑海中,她开始小声地哼起刘若英的《后来》声音很轻,歌词含混模糊。
小时候,安看过一部很长的古装片,片名已经忘了,只记得些模糊片段,有一个动作给安的印象是很刻骨铭心的。
“那个女人,她被未婚夫欺骗了,万贯家产一夜间荡然无存,她的父母甚至遭她未婚夫打,她被关在柴房里,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她紧咬着嘴唇,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倒下,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却是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看这部影片时,安是个脸粉嘟嘟的孩子,扎两个一荡一荡的态度羊角辫。
80年代末期的孩子有个致命的通病就是早熟,敏感,对于事物有与生俱来的洞察力。
那个影片中的女人对安的影响,无疑非常巨大的,看影片的时候,安从嘻嘻哈哈到沉默,再沉默,女人的泪水沿面流到精致的贴身旗袍上,安捏紧小手,手心是潮湿的,仿佛女人滑落的泪水在掌心里。
安,也许是从那时便开始真正成长起来,犹如脆弱的花朵俞来俞坚强,俞来俞具有韧性。
从此,少了倾诉。
直到后来,终于丢失了倾诉的姿势,忘却了倾诉的方式,失去了倾诉的能力。一切只是源于两个在口腔中会融成坚毅气流的两个字“坚强”。
对谁说呢?说什么呢?
说我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人,整天在行尸走肉,不再是班干部,团委干部,学生会干部,不再播音员,不再是普通话示范生;说我不再优秀,成绩,画画,篮球,曾经的拿手,现在却显得稚拙的技巧;说连班主任老师都不认识我,自己就像一个浮魂,存在于偶然之中;说最引以自豪的文字,多次获得满分的作文,最受老师的青睐的随笔,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知晓了,像被打入海底的石子,永远翻身之日……
可是,能说吗?
当一切开始沉淀,哭泣便成了家常便饭,常常是哭着从现实中入睡,又哭着从睡梦中醒来。在寝室宽敞的阳台上坐着,站着,看繁华的大道上,许多名贵小车,货车,货车,长途客车,川流不息,呼啸而过,霓;;;;;;;;;;;;虹灯在地上拉出优美的侧影,灯光混浊,似乎裹着许多尘埃,盘桓的高速公路,鳞次栉比的房屋,一切都是不可挑剔的美,可是美得凄凉,空洞,钢筋混泥土的建筑永远是冰凉的,属于喧哗的都市,就像那些砖砌楼房,瓦房,矮矮的座落于道路两侧,是属于小县城的,长满温暖,灿烂的植物的小县城,在哭泣中开始沉静,成熟,平和,因为已经劳累。已经遗忘了很多以前的光辉,只是踏实做人,学习。
(四)逵是都市的孩子,可是却没有都市的喧嚣,整个人很安静,很平和,像野生植物,干净无污,成绩很好,待人也好,只是通常严肃,坐安的同桌。
淡水是来自湖南一个小镇上的女孩,好胜心极强,但是没太多坏心眼,坐安前面。
他们对安的影响很大,都是极理解人的孩子。
难过的时候,用中性水笔在洁白的信笺上写出此只属于心灵的对话,给他们,递回来时得到的那些多出字迹往往是暖人的。他们一个教安平和,一个教安争强。
安把他们比作小学时一篇课文《精彩极了,糟糕透了》里的爸爸妈妈,一个对孩子的初作说糟糕,一个说精彩,儿子就在这两种很极端的评价中,慢慢寻找平衡,奋斗前进。
安把这个比喻说给大家听时,珞咯咯笑着打趣“谁是妈妈,谁是爸爸啊?”安笑着解释,“这不过是个比喻而已”。
珞是淡水的同桌,同是安静的人,话语甚少,像暗地里的孩子,只偶尔说几句笑话而已。
只是个比喻而已,是的,并不确切。因为很多真实的东西都只能喻之于心,而不能表以之文。比喻是把两件某种特征相似的东西连系在一起,一个做本体,另一个则做喻体,两件东西可能有千差万别,可人作者需要的只是万绿丛中那一点红,只要冥冥中少有的一点相似。
逵,虽真的平和,而淡水,真假与否,安的感情是复杂的。
不知一切该不该归罪于时代,那个飞快动作的车轮,人是半径上的一粒沙,如果向心力小了,结果不言而喻是极其悲惨的,飞掷出轮,撞破头颅。
世上一切东西都应该有量,有节制,无限制发展下去的结果只有走火入魔。
好胜心是吞噬一切善的恶魔,拥有的太多,自私,狭隘就会一并串上身,这是淡水所不知觉的,也是安所不提的。
“慢慢学会包容,慢慢宽恕一切。”这是?的话,不重,可是却容易在人心底滋生蔓延。
逵比安大一岁多。一年的差别,就使逵比安高过一个头;一年的差别,就使逵拥有很平常,静如止水的心。
逵说,他的警句是“无所谓无,无所谓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铿锵有力的句子却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的,都能修至此境界。
逵不是历经过太多事的孩子,可是这引起却并没阻挡他的成熟,这引起给了安很多体会,原以为只有历经一番风雨拷打后,身心才会坚韧,可逵不是,他是水仙的长叶,在水中也能健康成长。
有人说,高中生活的磨砺让安丢掉了以往的娇躁不安的性情,变幻是莫测的,惊人的,像是在一夜间繁花齐放,争奇斗艳,倾国倾城,满目添香。
安只是温和地笑笑,心中满目疮痍,是不能坦露示人的,生活是各自演出自己一场戏,其实人只是此戏中微不足道的配角,主角永远是你自己,好与否全系在你的身上,在你的一念之间,变化是繁花在一夜间被冰霜打落,枝干光兀,地上落了一地的残红残绿。
性格原是这样改变的,看似雁过无痕,实则伤痕累累。
(五)放月假的时候,安回过一趟县城。县城正值平淡季节,没有繁花似锦的盛状,也无树叶全光落,万花凋凌的寂寞,一切都是平淡的,无大起大落的感觉,一切只是温馨暖人的样子。矮小的房屋成排拥在新建的几座有“摩登”意味高楼下。
安提着行李包,从那个依旧有些颓圮小火车站出来,倏然间竟产生了一种晕眩,那么地突如其来,又挥之不去,犹如一个刚刚从千钧一发的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疲倦至极。
铁路线成了双行道,再回斯地肘,想到第一个词语是“物是人非。”
昨天姑妈打电话来说,爸妈吵架了。姑妈轻轻地问安,自己好吗?明天可以自己回来吗?爸、妈心情不太好。安平静地回答,好,姑妈放心。以前,每一次,爸妈吵架,安都会格外难过,可这一次,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安静。也许是因为伤口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再挥手横刀,也毫无感觉了。
夜色渐近黄昏。安没有叫车,提着包慢慢地走在石板大路上,天空的颜色是釉白的,在黄金分割线位置有一些仿佛“大白云”落上的墨汁,由深至浅,蔓延开去,圈圈水渍也掩映其中,苍穹作了油画背影,道旁枫叶依旧金黄,铺盖天空,因为无风,或者说只有间或一点微风,它们少了记忆中的活跃,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严肃,少许缄默。
安走得很稳一步步踩实走过,曾经在这条路上烙印下的轻盈如今只在记忆中犹存,唯用时间来记惦,记惦曾经的拥有。
黄昏勾勒出安侧影,在她的身上洒下一层光环。
快要走通长长绵延的石板路时,安忽然好想此时可以见到?。看见她站在石板路尽头,微笑着,等待着,她穿塑料凉鞋和路面摩擦时有“咝咝”的声音,清脆的,让人欢快。可这是一个泡影,?并不知道安会回来。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昏暗了,家中没意想中的慰藉,更是一派冷清之感。安忽然想起姑姑说的爸妈吵架了。
她放下包,在各个房间来回到走了一遍,家中一切皆原样,爸妈都不在家。
她打开电脑时,看见好多同学发过来的mail,她一封封点击,查看,好多都是?和狒狒写的。?是一成不变的澄静文字,让人舒心;而狒狒却是用了一大堆诙谐风趣的言语,逗人发笑。
安点开主面开始记下周记,有一段是刻骨铭心的,但是写的时候,她没流泪。
“他们又开始吵,轮回的变化,却不是周而复始的,因为周期不定,测不到其轨迹,像电子,只能用统计值看它的运动。虽然变化无常可是它却一直在运动,变化无常,亦如他们的争吵。
两个人反复争执,纠缠,弄得两败俱伤,究竟有何意义?
这是那天周记末的小诗:
游戏
上帝此生犯了唯一一个错误,
就是导演了一场昏色游戏,
他让每个人从爱到恨,从互助到残杀;
上帝此生留下的最伟大的杰作,
便是导演了一场昏色的游戏,
;;;;;;他教会每个人生命的真谛,胜利的真正含义。
(注;昏色游戏即为婚烟)
几天后,安和?约好在中学见面。
那是一个明媚的日子,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是孩童初醒时的眼泪。
?着一身蓝绿色的运动衫,站在微凉的阳光下,像一个可爱的娃娃,有红润的脸颊,健康的肤色,快活的神情。
看见安时,她蹦着跑来,笑容是明丽而且灿烂的,安伸出手和她拥在一起,她也紧紧地?套“玻泊┳虐咨崩捶缫拢喟缀屠堵毯显谝黄鹁拖窳街曛参铮俾嗳贫噱σ阅?/span>;
?说,安,我知道你难过。安不说话,只是把?抱得更紧,像是落水的稻草,忽而有了依靠;亦是久久在浪尖上颠跛的浮萍,终于靠岸营生。
?,难过的日子,我已经坚持过了。
那天,?和安谈了很久,她们循着曾经熟悉的地方,一处处走过,中途时,遇见了中学的生物教师和新的学弟学妹们,老师和她俩热忱地打招呼。他们离去时,安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声在问,“老师,她们是谁呀!”生物老师快乐地回答,“她们是上届毕业生,高材生哟,其吸个小姐姐还考上了省城重点高中。”“哇,好了不起,对啊,你们要向她学习哈。”这些纯真,挚热的话语,在安听来,却犹如剌刀,利箭,责备,诘问,“高材生”,多么讽剌的代名词啊。难过又如湖水蔓上心头,亲爱的老师啊,我是多么难过,你知道吗?
(六)再次回到省城时,安的心境和第一次初来乍到此校时截然不同,少了难骄躁,多了澄静,把曾经执意把握,追逐的东西都放逐了,看它们在空中挣脱拉线,一只只的美好姿态,漂亮的弧线纷飞。
它们,自由了,安,卸下了一大堆背负,只留下学习,唯那一样是玩命狂追,永不停息的。半期考试出来了,安淡然地在成绩单里寻找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女生忽然转身拉住安,安你上升到全班第十了,安一时间竟有些惊诧。
下来后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洋溢着喜悦的声音伴着枫叶漫舞的清脆从遥遥的小城镇里透过电话线传来,安心中第一次有了喜悦。她没问爸爸和妈吵架的事。每个人都有苦衷,生活毕竟不容易。爸爸也丝毫未提,他们父女俩都不约而同地小心呵护,和这个禁区划着距离。血脉相连的人,通常都是默契的。
给妈妈的手机打了多次,都不通,只得挂了电话,中午的时候,妈妈打电话到宿舍里,她说爸爸告诉她安取得了好的成绩,妈妈的声音也是兴奋的,安觉得心安了。她说,妈妈,以前成绩上不去时,我觉得蛮内疚的,觉得对不这个,对不起那个的。妈妈打趣说,你轻轻松松学就好,只要没对不起红军,对不起革命,对不起党。
接下来的生活,因为学习而变得轻松,舒畅了些,安开始踊跃地参加各项活动,运动会,英语口语比赛,升旗手竞选等,她乐呵呵地参加,落选时也灿烂微笑,好像生活的旋律又开始向初中时活跃的节奏蹦跳,只不过,落选的机会就多了,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得心应手。毕竟是省重点嘛,人才济济,自己拼命干了就成了。
狒狒说,主席(安原任学生会主席)啊!你考好了就高兴了,不郁闷了。安说,狒狒,你又拿我玩笑了。她的心里呵呵发笑,狒狒说的也是哦!自己干嘛把生活都全拴在学习成绩上了,人需要自己肯定自己的,让别人来主宰生活的人太傻了。tomorrow;is;another;day!爱拼才会赢哦!
“成长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都要竭立过得最好,因为我们周围有好多人都在善良地关注我们,美好地为我们祈祷,所以我们要快乐成长,健康地长……”(摘自安的日记)
尾声:岁月是首无声的歌,历史是条无水的小河,希望是种幸福的感觉,成功是种无奈的解脱。人生漫长,其间有多少沧桑多少悲欢多少温暖,那些顷刻的顿悟,稍纵即逝的灵光,给了我们多少思索多少回味。深深去感受生活,然后再体验生活,这才是成长的重要意义,世界舞台无比宽阔,不要让自己成为看客,演好自己的角色,活出真正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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