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来得晚些。
熟知,早些时候家乡的杏花,就已密密匝匝挂满枝头,稍有徐徐清风,缤纷的落英蹁跹似一个个舞蹈高手,让人赏心悦目。还知道呼和浩特地区十多天前妖艳之桃花就已倾动大街小巷,人们赶着好时辰去公主府一睹为快,更有细碎馥郁的丁香花醉人心田。
多伦,只因地理位置,便将春天应有之景悄无声息地藏匿。已然,四月将尽。日日黄沙遮天蔽日,草木似乎不懂人情世故,硬是将它们美丽的妆容滞留体内。其实,也怪不得它们,“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地理差异从中作梗,无论何人何物都奈何不了,只且默默听由时令安排。
是我太心急,多伦人习以为常,还安慰我,“多伦的春天,一旦来了便让人招架不住。”。我相信这里藏着一个令人惊羡的春天,等待,也许是对这个迟迟不来的季节最长情的告白和问候。
身处等待的境地,日夜会被急切的心情拉得很长、很长。尤其夜晚,随风而起的沙石击打着六楼的窗户,每逢这样的夜晚,脑海里总会映出魔鬼带血的鳞片,它们坚硬的质地一次次擦过玻璃,声音尖锐诡异,我一次次胆怯的收缩汗腺,挤出冰冷的液体。要是碰巧逢上好天气,宁静的夜里,推开小窗,数着满天的星星,这样悠长的夜不知不觉就来到黎明的枕前。
万般皆有缘。要是无缘我来不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又一次将我说服。时间赋予人冷静的机能,今晨从梦里走出,来自长空的微光为周遭的一切涂上颜色,这样除却我,似乎所有的事物都显得充实而无空洞感。天空依旧沉着脸,铅灰色的肌肤怎么也让人联想不了这是“人间四月天”,明媚的阳光照进未喝完的杯盏,清风缓缓走来,留一袖芬芳,让人心驰神往得念着撩动心弦的诗句,悠哉悠哉!
本想着,是否该再写下类似《春怨》的词句,冷静,这极富神奇色彩的状态,让我舍弃难得拥有的灵感,使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反而,一切有关发自内心的悲悯、痛苦和纠结,不再成为我书写时的灵光或一纸脱不开的元素,而是令我自由自在生活的理由和力量。
人间四月,花红柳绿、山温水暖固然是好,可应有之境全然失了光彩,但悲怨之心结留不得,也不要存。掐取一节希望的荣光,再过阴霾的日子也光艳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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