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寄,缥缈若萍。日暖朝夕,放任滂沱。一种风度已经触碰的使我总不经意地想起……他,还守在那儿吗?
梦里千回万转,依然是记忆中的河口街坊。黛瓦青巷,烟水长巷,承载着绵延不绝的思绪……只是这次旅程恰好赶上雨季迷雾,给小镇蒙上一丝不同往日的神秘感,衬出一份别样的美。
云淡风轻,风景依旧。便惦记起巷子里头的那家糖人店——店可还在?老店主又亦安在呢?
怀着些许忧虑与希望,我朝着巷口探了进去。里面倒挺热闹,买京绣的,陶瓷的,剪纸的商贩们都叫喊着,引得大量的游客停下脚步,近处欣赏工艺品的精美。唯有我,无心停留,一直想着小巷的深处探去,步伐不紧亦不慢,节奏刚刚好,心情刚刚好。虽说是想早点寻到那家店,却又不想失了寻找和期待的兴致。
真好,点还在。窄小的店面,斑驳的石阶,泛旧的门匾上仍是简单明了的三个字“画糖人”,只是漆有些褪了——嗯,真好,还是原来的模样。店里站着一位老人,五十多来岁的样子,不胖也不瘦,一身银灰色的真丝衬衫,略有斑白的发丝与眉梢,却掩不住他精干硬朗的风度。拍了一小会的队,终于轮到我,我告知他我所想要的形状后,他便开始忙活起来,只见他随手迅速舀起一勺糖浆,右手挥动着将其或滴或洒落在锅贴上,他就像豪放随性的书法家正纵情完成着他的作品,而这糖丝也是时而粗如手指,时而细如发丝,看得出,这可不是一般的手艺,是经过岁月磨砺的情感。“老人家在这儿好多年了吧,这儿以前可不止您一家的吗?”我边等着糖人边与他闲谈起来。“是啊,以前可不止,现在啊,就一家了喽。”我应了他一声“嗯”,“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什么都没有耐心,想着别处有更多的机会和利润,就搬走了,还学什么机器制作,这可是门手艺,他们哎——太急躁了。”有些笑侃的语气又透出惋惜的神情,让我也不禁一阵心酸。老人的风度,坚毅而孤独。发愣的工夫,他将糖人递予我面前,我谢过他,正要转身离开,他喊住我:“小姑娘,欢迎下次再来啊,我啊,一直守在这儿。”话落,我与他相视一笑,灿烂得倒不衬他的年纪。?
微雨初晴,云起时浓。阳光的照耀下,手中的人糖人金灿灿的,像老人的笑。泯一口,甜于心间。
在这纸迷金醉的时代里,老人的笑容,他的手艺,他的爱与坚守……于其心间,将所有的复杂都过滤干净,所剩的,就只有纯粹,纯粹坚守的风度……
一条青巷,一件老屋;一把糖勺,一种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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